司空见惯 - 英雄扫雷鼠

英雄总是形形色色。马加瓦（Magawa），一只被训练来探测地雷的非洲巨鼠(African giant pouched rat)，多年来在柬埔寨从事“扫雷工作”，因其技能而闻名。这只老鼠在柬埔寨扫雷5年，战功显赫,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，它共解除了71枚地雷和38件爆炸物带来的危机，总共涉足了22.5万平方米的雷区。它只需20分钟就可以给200平方米完成排雷。它的嗅觉完全不输警犬，优势是，因为自身重量轻，它在踏过雷区时，不会引爆地雷。

马加瓦出生于坦桑尼亚，2016年在柬埔寨开始了他的爆炸物嗅探生涯，并于2021年退役。他是一群被称为Hero Rats的啮齿动物中的一员。马加瓦是该项目中最成功的工作鼠，在2020年获得了著名的PDSA金奖。他是第一只获得该荣誉的老鼠，该荣誉是为了表彰动物的勇敢和献身精神。

2014年，这只老鼠出生在非洲的坦桑尼亚，学名为非洲巨颊囊鼠，非营利组织Apopo为它取名为马加瓦（Magawa），该组织培育和训练了像马加瓦这样的老鼠。从出生的那一刻起，它就背负了“扫雷使命”。

马加瓦从小就和其它几十只兄弟姐妹们一起，接受严格的专业训练，而马加瓦天资聪慧，嗅觉灵敏，行动敏捷，很快就从队伍中脱颖而出，并已最优异的成绩通过了所有测试。后来，Apopo把马加瓦评为，该组织迄今为止最成功的啮齿动物培训生。

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，理论再优异，实践不行，那就是纸上谈兵。因此，在2015年，马加瓦随同各兄弟姐妹们，一同来到了柬埔寨，准备专门从事“扫雷”任务。

提到柬埔寨，就不得不说这里的地雷，在数十年内战中，柬埔寨埋下了大约600万枚地雷，这些地雷覆盖几千平方公里的土地。后来稳定后，柬埔寨一度成为世界上埋雷最多的国家之一，短短数年内，就造成了4万多人因踩雷受伤被截肢，顿时民生哀怨，看来，排雷工作刻不容缓。

而排雷工作极具挑战性，就算是专业人员，在清理大面积的雷区时，在神经高度绷紧的作业下，还需要掌握准确度、时间和分寸，排雷过程十分困难和危险，且效率低，成本高，各方也消耗不起。

而就在本月的10号，一个由三人组成的自由排雷小组，在排雷过程中，一个被炸死，两人被炸伤，看来，就算到了2022年，人工排雷同样具备极端风险。柬埔寨官方同样知道，这不，在2015年时，Apopo组织就带着一群老鼠来了。

马加瓦的到来，先适应了一段时间的环境，稳定后，从2016年开始，正式投入扫雷工作。当时的马加瓦，已经属于成年鼠了，体长和体重均比一般老鼠长，分别为70厘米和1.2公斤，即便这样，马加瓦身形矫健，就算踩到地雷，几乎不会触发引信爆炸。

马加瓦是为“扫雷”而生的天才，它灵敏度极高的嗅觉系统，就算隔着植被和土壤，它也能嗅到地雷中爆炸性化学物质的气味。马加瓦能在30分钟内，就可以将一个网球场大小的区域排查完毕（标准双打网球场规格：23.77米×10.97米），如果换作人工排雷，大约需要4天时间。这种独特的技能，让马加瓦的实践成绩也十分优异，它扫雷五年，总共走过了22.5万平方米的雷区，成功嗅出71枚地雷和38件未爆炸物，而且无一失手，功名显赫。

光是在2019年，在马加瓦的带领下，老鼠们就帮助柬埔寨清理了430万平方米的土地，Apopo称赞道：“如果没有英雄鼠（马加瓦）的带队，这根本不敢想！”

到了2020年6月，马加瓦7岁多，这个年龄已经步入老年了，它也光荣退休了，在它从业的日子里，帮助柬埔寨人带去了安全和快乐，人们都十分感激它。

就在它退休时，还获得一枚由英国兽医慈善机构PDSA颁发的金牌，这是第一次将最高荣誉颁发给一只老鼠，表彰它“忠于职守，守护生命”。

退休后的马加瓦依然健康，它尽情地享受退休生活，时而跳跃，时而翻肚，好不快哉。

 

到了2021年11月，马加瓦年满8岁，它的行动力逐渐缓慢，随着生命力消耗殆尽，它也即将走完自己的一生。就在2022年1月9日时，马加瓦彻底闭上了眼睛。非营利组织Apopo的一份声明中宣布了他的死亡。Apopo说："这种动物的寿命长达8年。马加瓦健康状况良好，上周大部分时间都在以他一贯的热情玩耍，但到了周末，他开始放慢速度，在最后的日子里，他更多地打盹，对食物的兴趣也减少了，马加瓦走的时候很安详，没有任何痛苦"。

“英雄鼠”就此落幕，从小就背负着扫雷的使命，它不负众望，戎马一生，无一败绩，Apopo 说道：“我们所有人为马加瓦的去世感到悲痛和伤心，也为它挽救了无数生命而感谢，一路走好！”

马加瓦的遗产随着Apopo的老鼠项目的继续而继续存在。"清除雷区是紧张、困难、危险的工作，需要准确和时间。这正是Apopo的动物探测系统能够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的地方，"该集团说。这些聪明的动物，虽然对老鼠来说很大，但足够轻，不会意外地触发地雷。

训练过程

挠一挠，闻一闻

 

 

搜寻爆炸物

 

非洲巨鼠很聪明，完全可以学会重复性任务，其灵敏的嗅觉可以闻出地雷里的TNT炸药的味道。

扫雷鼠学校

 

在坦桑尼亚莫罗戈罗的训练中心，每天有多达37只非洲巨鼠在这里接受扫雷训练。

吊带训练

戴着吊带的非洲巨鼠沿着两个训练员之间的一条绳子来回走动。当它们发现爆炸物时，就会用爪子抓挠地面。

食物奖励

 

如果它们准确找到了地雷，训练员就会用一台设备发出咔哒声，让非洲巨鼠知道它们获得了奖励。

测试

 

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后，非洲巨鼠就能够迅速“清除”5平方米的无效雷区。

体重很轻

 

非洲巨鼠的体重很轻，不会引爆地雷，它们一天扫清的雷区需要人类扫雷员花费将近2个星期才能完成。

成本低廉

 

与狗和其他可以探测爆炸物的动物不同，非洲巨鼠的维护成本很低，而且只需要简单的笼子就能放在卡车上。

医疗检验

 

非洲巨鼠灵敏的嗅觉还有其他用途。目前有30多只非洲巨鼠协助医疗人员通过人类唾液检验肺结核病。

实地测试

 

肺结核样本是从坦桑尼亚的17家诊所收集的。目前为止，非洲巨鼠检验的肺结核病例达到这些诊所的两倍。

关于非洲巨颊囊鼠（African giant pouched rat）

非洲巨颊囊鼠又名冈比亚巨鼠，是马岛鼠科的一属，为非洲“土著居民”，它们最长可达91厘米，最重可达1.5公斤。

这种老鼠性格安静，十分贪吃，只要给它们一点食物奖赏，就能让它们去做重复性的任务。

巨颊囊鼠视力不好，可它具备和狗一般的嗅觉，大家都知道，狗的嗅觉十分灵敏，在各种场合下，都扮演着较重的角色。其实在早期的排雷任务中，狗是替代人类的不二之选，奈何狗比较重，情绪易波动，常常踩雷爆炸或罢工，让排雷工作可能会发生意外。

最终，嗅觉能和狗媲美的非洲巨颊囊鼠，走进了人们视野，而且这种老鼠体型小，还拥有超过的智商，就算踩到雷，引爆的几率也比较小。

同时，研究发现，非洲巨颊囊鼠是标准的吃货，具体表现为：当它们完成一项任务后，只需要给它们一点饼干或香蕉作为奖赏，它们就会更卖力的干活。

看来，人们只需要对它们进行专业训练，巨颊囊鼠就能成为“排雷高手”。果然，只需要通过9个月左右的训练，巨颊囊鼠就能独当一面，依靠它敏锐的嗅觉，就能精准地找到地雷所在位置。

当巨颊囊鼠找到地雷时，它会不断地用爪子在地上抓挠，并会向人类投去目光，好像在说：“主人，我厉害吧！赶紧给我一截香蕉，我吃完后继续！”

而且，非洲巨颊囊鼠对某些化学物质十分敏感，除了排雷，它还可以诊断病人，比如在非洲等地，由于肺结核检测时间长成本高，就可以通过非洲巨颊囊鼠来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。

据统计，在非洲的坦桑尼亚和莫桑比克，持证上岗的老鼠嗅了34万个肺结核样本，将效率提高了40%，拯救了上万条生命。

而经过不断的探索，人们发现，非洲巨颊囊鼠还可以用来打击盗猎、走私违禁品等犯罪行为，还可以探测土壤中的污染物，可以佩戴摄像头搜寻被掩埋在瓦砾下的幸存者……

对于一般的老鼠来说，寿命只有1~3年，而非洲巨颊囊鼠明显更长，正常情况下，可以达到8年，除了训练和养老，可正常工作5~6年，就好比上边的马加瓦一样。

比利时扫雷组织APOPO将其训练的第一批四足英雄鼠放到莫桑比克的一片雷区时，现场参观的许多政府官员都满怀疑惑。这完全可以理解。

“在莫桑比克，老鼠是我们的食物。”莫桑比克国家扫雷组织总监阿尔伯托·奥古斯托(Alberto Augusto)开玩笑说，“所以，看到它们参与扫雷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。我们脑海里都浮现出它们被串在烧烤架上的样子。”

这群英雄鼠的官方名称是“扫雷鼠”(Mine Detection Rats)，它们都在比利时非政府组织APOPO接受了特别训练，该组织专门研究、开发和部署老鼠侦查技术，用于执行扫雷等人道主义任务。

地雷至今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武器之一，尤其是在曾经爆发过冲突的国家。这种战争武器散落在78个国家或地区，即使在地下埋藏数十年之久，其杀伤力也不会减弱。根据国际红十字会的统计，全球每月都有800人因为地雷爆炸死亡，1,200人因此致残——多数都是儿童、妇女和老人。

莫桑比克是一个贫困的非洲沿海国家，那里至今仍是非洲大陆埋藏地雷最多的国家之一。1964至1975年，莫桑比克爆发独立战争，随后又经历了接近20年的内战，导致该国地下埋藏了数以万计的地雷。由于没有一张地图能够标记出雷区，所以奥古斯托表示，要清除整个国家的地雷是一项“巨大的挑战”。

然而，自从APOPO的扫雷鼠2006年加入进来之后，他们已经在莫桑比克境内清除了超过600万平方米的雷区，排除地雷2,406个、炸弹992颗、小型军火13,025件。

“它们表现太优异了。”奥古斯托说。他相信，有了这些扫雷鼠的帮助，莫桑比克能在20年内彻底排除所有地雷。

事实上，拆除地雷是整个扫雷过程中最容易的步骤，而最困难的是找出地雷所在的位置。

过去20年，世界各国投入了数亿美元来改进扫雷技术，救治因为扫雷而受伤的人们。

据APOPO首席执行官克里斯多夫·考克斯(Christophe Cox)介绍，当该组织在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研究老鼠侦查技术时，有数十所大学正在研究热成像处理、激光探测仪和一种名为“核四极矩共振”(Nuclear Quadropole Resonance)的化学分析技术。

“虽然人们尝试过成百上千种方案，但我们却是唯一一种真正应用于实际的技术。”考克斯说。

日内瓦国际人道主义扫雷中心的盖伊·罗德斯(Guy Rhodes)为多个国家的相关组织充当顾问，他表示，新技术之所以难以应用于实际，根源在于缺乏一种万全之策。具体而言，很难开发一种能够处理各种地雷的技术，这些地雷不仅种类和年代不同，分布的地形也多种多样——有的是干旱的沙漠，有的是茂密的丛林。

“人们对扫雷技术怀有巨大的期待。”他说，“但由于变量太多，所以可能一个因素进步了，其他因素仍会面临很大的局限。”

目前有很多方法可以探测地雷，包括手工技术——例如，携带金属探测器或探测棒的扫雷人员，或者经过特殊训练的扫雷犬——以及一些机械装备，例如美国国防部开发的Hedgehog，这其实是一款经过改装的约翰·迪尔(John Deere)拖拉机，它的上面安装了一个装甲驾驶室，侧面则配备了扫雷工具。

使用这些技术扫雷的速度很慢，成本也很高。“你可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，但却一无所获。”罗德斯说，“正因如此，动物变得至关重要。老鼠是一种速度极快的工具，可以让我们自信地认定一大片区域内已经没有任何地雷。”

扫雷鼠具有多项优势。首先，它们的获取、饲养、繁殖和维护成本极低。非洲巨鼠在非洲大陆的数量众多，分布广泛。由于它们的视力很弱，所以高度依赖敏锐的嗅觉，因此可以完美地探测到埋藏于地下的爆炸物。

人工饲养的非洲巨鼠最多可以存活8年，因而可以最大程度地回收培训成本。APOPO估计，一只非洲巨鼠一生大约要耗费6,000欧元的成本，如果能够工作4年时间，那么分摊到每月的成本大约仅为100欧元。

第二，非洲巨鼠很“聪明”，可以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学会重复性任务。不过，它们也很愚蠢——似乎找不到更好的描述——所以不会轻易厌倦或分散精力。狗也经常被用于探测地雷和爆炸物，但与狗不同的是，非洲巨鼠不必受制于它们的训练员，因而很容易转移到不同的任务中。不仅如此，非洲巨鼠重量也很轻，不会意外引爆地雷。

最后，非洲巨鼠最大的优势是速度。金属探测器可以在扫过任何金属时发出警报，因此无论下面埋藏的是易拉罐还是地雷，扫雷人员都必须停下来，小心翼翼地将其挖出。由于经过训练的非洲巨鼠可以通过嗅觉寻找爆炸物，所以误报的概率大大降低。而且，它们甚至可以发现塑料地雷。一个人类扫雷员需要将近两周才能排查完毕的区域，一只非洲巨鼠只需要一天即可完成。

训练扫雷鼠大约需要9个月的时间，APOPO在坦桑尼亚的莫罗戈罗拥有一处宽敞的训练场。从几周大的时候，非洲巨鼠就与母亲分开，使之可以更好地适应与人类训练员相处的生活。接下来的几个月，非洲巨鼠会接受一种名为“咔哒奖励”的训练。就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，它们通过训练将手持机械设备发出的“咔哒”声与食物奖励(通常是碎香蕉和碎丸子)之间建立起条件反射。一旦非洲巨鼠明白咔哒声意味着食物，训练人员就会教给它们将特殊的气味(对于扫雷鼠而言就是TNT炸药的气味)与这一奖励过程联系起来。

由于非洲巨鼠是夜行动物，所以训练活动只能在早晨进行，通常在7点至9点之间。逐渐地，它们将学会在3平方米(32平方英尺)“受污染”区域内找到TNT炸药，之后是5平方米(54平方英尺) 埋有地雷的区域，然后再扩大到10平方米(108平方英尺)。

为了符合国际扫雷行动准则(International Mine Action Standards Accreditation)的要求，并获得扫雷活动认证，非洲巨鼠接受了盲测，在2天时间内清除了800平方米(8,600平方英尺)的雷区。它们必须找到全部的地雷，而且只有两次误报的机会。目前为止，已经有300只非洲巨鼠通过了测试。

然而，尽管非洲巨鼠的速度可能快于金属探测器，成本和烦恼也低于扫雷犬，但同样无法适应所有的环境。

“在某些环境下，这种新颖的方式可以发挥重大作用。”罗德斯说，“但这种方式或许无法适应所有环境。如果使用探测器，只要装上电池就能使用。但如果要动物来帮忙，就需要更多的信心。”

有人担心需要为非洲巨鼠提供额外的保障，包括持续不断的训练、兽医服务、运输转移和饲养工作。另外，在沙漠这样的地方，非洲巨鼠也无法发挥作用。

除了扫雷之外，还要面临其他一些挑战。

“很多地雷问题都不是地雷的问题，而是地面上未引爆的武器弹药的问题。”考克斯说。要解决这些问题，需要的是拆爆人员，而不是搜爆动物。

即便如此，APOPO的扫雷鼠目前已经部署在泰国和莫桑比克，而且还在柬埔寨和安哥拉进行技术调研。与金属探测器等现有的其他技术结合起来之后，非洲巨鼠便可迅速有效地完成扫雷任务。

APOPO还为非洲巨鼠强大的嗅觉找到了新的用途，而且发现很容易对它们进行训练。在坦桑尼亚，非洲巨鼠可以在人类唾液样本中发现肺结核病菌——这种疾病每年致死的人数达到地雷的40倍。非洲巨鼠检测的肺结核病例达到现有方法的两倍之多，充当了二线检测系统。与扫雷一样，非洲巨鼠的检测速度比现有技术快得多，它们10分钟内检测的样本数量甚至比实验室的技术员一天的检测量还大。

“我对非洲巨鼠的前景很有信心，对于我们所能产生的影响也很有信心。”考克斯说。但要说服所有人认同这种方法仍然并非易事。

“由于要考虑军事因素，所以非洲巨鼠很难在扫雷领域渗透，而医疗行业同样存在挑战。”他说，“我们必须不断开展研究，不断发表论文，才能说服政策制定者认可这种技术。”

参考：

https://www.bbc.com/ukchina/simp/vert_fut/2016/01/160105_vert_fut_scratch-and-sniff-mine-detectors

https://www.dw.com/zh/%E7%A5%9E%E5%A5%87%E5%8A%A8%E7%89%A9%E5%9C%A8%E8%BF%99%E9%87%8C%E8%B0%81%E6%98%AF%E5%8A%A8%E7%89%A9%E7%95%8C%E7%9A%84%E5%97%85%E8%A7%89%E5%86%A0%E5%86%9B/g-6233248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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